2020年是郑钧“冒险”的一年。岁首,他列入了收集综艺《我是唱作人2》,与张艺兴、近邻老樊、GAI等新生代歌手同台比拼创作。两个月,他带来了九首原创音乐,平均一周两首的创作节奏,逼出了本身近些年最好的状况。
“从来没有这么有压力和用功过”,他直言。
而在《中国新说唱2020》的舞台上,他又以如诗般默然虔敬的作品《哎玛吙》对撞时下最潮水的说唱音乐,此次勇敢的测验被外界誉为2020年最惊艳的音乐舞台之一。
但郑钧的“冒险”远不止如斯——本年,他跳脱歌手身份,在《吐槽大会4》顶用各类新颖段子奚弄本身和他人;他测验接触直播,并从中认识、进修这个时代流传渠道的转变;他加盟了国内首档少儿直播节目《孩儿们的乐队》,与新时代的孩子们一路玩音乐……“老炮儿”郑钧似乎从不认为本身“老了”。在他看来,年青年头和年迈最大的区别在于,你是否有勇气去斗争,去改变本身。他正欣然以“年青年头人”的心态闯入每一个范畴,去接管时代的转变并与其接轨,甚至,老炮儿们口诛笔伐的“流量”他也很少埋怨,对精良的年青年头音乐人从不惜惜赏识。
但,仍有一些事情是他无法改变的——对好音乐的对峙。这件事上,郑钧永远不会妥协于所谓风行、市场、时代。“以我的审美,歌是谁唱的,基本不在乎,我只看歌能不克触动我。触动我了,我就感觉牛,触动不了我的,就是垃圾。别管你多大流量,我的立场就是如许。”
想本身的歌被更多人听到,就没需要装
新京报:为什么选择列入综艺《我是唱作人2》?
郑钧:这个节目客岁就找过我,但因为这一批老的创作歌手,心里都对照触犯新事物。然后车澈导演本年又来找我。他是一个有追求、有情怀的文艺青年,给我印象稀奇好。我再不去是不是就不给人体面,咱还不克显得稀奇不谦逊。
其实我其时就预备了两首歌,后来发现所有人几乎都事先带了多少歌去。并且我第一天去之前刚隔离完,晚上1点多拿着居委会证实,3点多起床就去了机场,5点多的飞机,一下飞机就起头录,第一期给我录得连滚带爬,一下就颓了。紧接着就写歌,差不多连结两周写一首歌的速度,最危险的时候一周写一首。我真是从来没有这么有压力和用功过。
本年,郑钧列入了《我是唱作人2》。
新京报:这档节目有推翻你过往对综艺的认知吗?
郑钧:时代纷歧样了。不管是综艺、直播照样收集,这都是转变。就像智妙手机庖代老三代手机,较量机庖代算盘,这都是必然的,你必需接管它。你能够说,我就不接管,因为我四周也有一些人不消微信,不看直播,不列入这些器材。我感觉没问题,但作为歌手,你既然进展你写的歌能被更多人听到,那就没需要装。
此外,好多新颖事物刚出来的时候,人人感觉这是一个荒凉之地,或许是特不高级的事,所以你不去。然后那种完全啥都不是的(人)就去了,他就占领了这片地,显得似乎还挺牛。但你(看了)又不愉快,你又骂人家傻,同时你又不去。我感觉这是一个稀奇好笑的事。
我本来对直播这(类)器材也很排斥,然则我想认识它究竟是怎么回事。我是一个对照喜欢新颖事物的人,包罗国内最早用苹果电脑做音乐的,我应该算是前一两位。所以我感觉不要埋怨什么新平台,照样要想一想本身为啥不去。你(老炮儿)的不自信源于你本身真的不成了,你要不是徒有虚名,就没什么恐怖的。
新京报:本年各类老炮儿“回来”音乐节目,你认为是什么吸引了他们?
郑钧:我感觉综艺节目或者想用老炮儿曩昔的江湖地位来“背书”。他们(节目)其实也没等候你能写出什么牛的作品,因为有的老炮儿的确一辈子只能写一首,那也没法子,所以爽性去施展余热。但有的老炮儿真的一向在创作,一向还在起劲进步、进修,如许的人我感觉值得我尊敬。当然,我也是如许的人。
写歌是种能力,不是长得悦目就能写出好听的歌
新京报:《我是唱作人2》中接触了张艺兴、GAI、近邻老樊等年青年头的原创音乐人,包罗近邻老樊是收集歌手身世,经由此次深度接触之后,你对这些年青年头人有新的看法吗?
郑钧:我从来都是如许,对人对事不要有私见。你必需认识一小我,认识他的器材之后,才会有对照准确和客观的见解。不管是老樊、张艺兴照样GAI,先岂论才调,也不说音乐气势,他们身上有一点让我很打动,就是新一代职业化音乐人的特点——很用功,很职业,不是把这器材当成“混”。老一代音乐人我们都对照随性,不爱守划定,对照随心所欲,不遵按时间。这纷歧定是瑕玷,各有利弊,但我小我赏识这个(用功),我感觉这是我缺乏的。
《我是唱作人2》中,郑钧透露近邻老樊总在“咣咣的”。
包罗艺兴,我俩歇息室就在近邻,我住的酒店跟老樊在近邻。歇息的时候,旁边就能听到叮当叮当的,起头编曲了。这其实也激励了我。至于你说作品、才调,或许说这器材能不克千载扬名,这都是此外一件事。音乐人是一个职业人群,不是只有天才能活下去。那你说老崔出来,人人都别玩音乐了,那就没什么意义了。
新京报:你若何对待当下老炮儿或许实力歌手缺乏流量,好作品很难被公共听到的近况?
郑钧:首先你作品是不是好,真的好作品应该照样有流量的。此外他或者因为长相稀奇,他就火,但和音乐没有任何干系。《我是唱作人2》这个节目我之所以会去,(因为)不管你是老炮儿照样流量,真的不主要,人人就比才调,看谁写的歌牛,就这么简洁。
并且时代纷歧样了,一代代年青年头人,用的序言和平台都纷歧样。那天中央电视台让我翻唱《花儿为什么如许红》,如许的歌过一百年它照样经典。这就是歌曲自己的伟大。你能够把它改编成摇滚乐、电子乐,它自己的生命力是永远的。但这首歌会不会被人听到,这和序言有关。像《私奔》这歌我写了好多年,然则你说真的被人人熟悉,是梁博在节目里翻唱了。综艺节目成为了新的流传序言,就跟昔时的电台、广播一般。这就是时代改变了。所认为什么我来列入这个综艺,就是因为这就是流传体式,和昔时去电台播歌一个概念。
年青年头时的郑钧,颜值、才调都不缺。
所以不要埋怨流量,我感觉第一是你要起劲写更好的歌。你如果比帅、比年青年头,我一定比不外流量,但人人说咱们就蒙头比才调,那我照样对照自信的。写歌是一种能力,不是说你学两天或许你长得悦目,就能写出好听的歌。才调跟你有没有流量都没紧要。我不是针对某一小我,我是针对这种现象。
当然,歌好照样欠好,喜欢不喜欢,是对照主观的。以我的审美,这歌谁唱的我基本不在乎,我只看歌词、歌声、音乐能不克触动我。触动我了,我就感觉牛,触动不了我的就是垃圾。别管你多大流量,我的立场就是如许的。
摇滚不是“气愤”,“不装”才是它的精髓
新京报:从《哎玛吙》到《芳华的葬礼》,有人评价你的音乐“从锋芒变得柔软”。你认为本身这两年是变得更柔软了吗?
郑钧:我感觉我(如今)的歌里没有怨恨的器材。本来歌里会对照有怨气,如今尽量像《持续挥舞》如许的歌,表达的也不是气愤,而是勇气。所以我变不变柔软,是天然的器材。我想表达我本身真实的设法,也没需要装气愤,挺没意思的。我正本一起头就是来自常识分子家庭的小孩,也没履历过稀奇多怨恨的事儿,所以我对本身的定位一向是,我进展本身是个真实的人,对本身真实一点儿,对别人真实一点儿。我真实的状况是什么样就什么样。你要感觉它柔软就柔软,也挺好。
郑钧说,“不装”才是摇滚的精髓。
新京报:其实好多人会认为,摇滚乐等于气愤,这算是刻板印象吗?
郑钧:这完满是私见,摇滚真不是气愤。你说鲍勃·迪伦算摇滚吗?他是民谣摇滚。U2算摇滚吗?他太摇滚了,但他真不是气愤。我对摇滚的感受是,它有点儿玩世不恭、游戏人生,对照放松安闲的状况。说白了“不装”是摇滚的精髓。但凡在“装”的摇滚,我感觉都是大尾巴狼。
总写差不多的旋律、歌词,解说这人才调就如许
新京报:在《我是唱作人2》里你需要短期写大量的作品,如今不少音乐创作人都为了快速创作而用“套路”写歌,所有作品都一个味道。这是一个合理状况吗?
郑钧:这是我最憎恶的一种状况。你写一首歌成功之后,老是写差不多的,解说这人的才调就如许了。音乐创作最大的魅力就是新颖和缔造力。我老是进展听到我没有听到过的词,没听到过的旋律,没听到过的感受。若是你不克缔造,那就没意思了。其实我每次写作都邑尽量避开我以前写过的,所以你看我的词根基不会反复,我对照害怕也反感反复。
新京报:你会有损失创作灵感的时候吗?
郑钧:经常。实际上创作是一种状况。第一,你想创作,你有表达的欲望,我小我的履历是,我必然在独处的时候才能创作。独处的时间越多,我越有感受。你在音乐上天天只花1个小时,弗成能写出歌;你天天花8个小时,经常自力思虑,自力琢磨,一定能写出好器材。在音乐上的支付很主要。
损失灵感其实好多时候是你没有实际支付时间、精神。好比你娶亲生孩子后,生活自己就会变得复杂和琐碎,有时你就很难独处。但又很矛盾,我在世也不只是为了创作一首歌,我也进展和家人在一路,有陪同孩子的时间。所以人都邑有没灵感的状况,因为你的状况或者是在玩、混、陪家人孩子,但谁人你也感觉值得。我经常会说,我不想为了写一首歌来写一首歌。
新京报:如今提到市场,人人商议的都是片子电视,音乐似乎没有曩昔那么兴盛了。
郑钧:无论是片子、电视剧照样综艺,若是它们没有音乐,都是苍白的。音乐的需求是永远性的,听觉和视觉是人类最焦点的两大功能,完满是刚需,弗成能被镌汰。但这个时代已经转变了,音乐正以新的载体显现。如今很少有纯粹的音乐了,根基都是带视频的,或许说短视频如许的形式,音乐很难再以零丁的CD或许音频的形式存在。我相信纯音频的模式会慢慢地没有。
列入“哥哥”的或者性小,作秀这事儿我不擅长
新京报:本年刘芸上了《乘风破浪的姐姐》,最起头你支撑她在几十个姐姐里“竞争”吗?
郑钧:我俩平时的状况是互相不过问对方工作。那节目非常火,我知道,但我也没看过。我感觉她愉快就好。因为我们是分歧职业的人,我是做音乐的,她是做演员的。演员的世界是此外一个世界,是要表演的。但对我而言,创作高于表演。其她姐姐我也见到一些,她们愉快就好,人人看着愉快就好。
新京报:你会考虑列入“哥哥”类的节目吗?
郑钧:这种我会三思尔后行。《我是唱作人》这种我还能承受,因为我自己就是创作人,我感觉特如鱼得水。但演员这事儿,我从小就干不了。二十多岁就有人找我拍戏,我说我真干不了这事儿,因为那是一个我不擅长也不喜欢的世界。当然,好比车(澈)导他们搞一个“创作的哥哥”我还有或者去。唱歌和创作的确是我最大的情趣,然则你要说作秀,我真的不擅长,我也弄欠好,人人会感觉无趣的。
年度人物同题问答
新京报:本年哪一首音乐作品或许哪一部影视作品,令你印象深刻?
郑钧:我是一个稀奇俗的人(笑)。其实我平时不看综艺,也不看国产剧,但比来因为四周人给我介绍,并且我是西安人,陕西情结稀奇顽固,所以我一向在看《装台》。我感觉挺悦目的,因为它跟我的生活有关系,我小时候就是这么渡过的。这个剧把陕普说出来挺有趣的,我小时候四周人说话状况就如许,所以看的时候会让我有怀旧的感受,我感觉挺棒的。
电视剧《装台》剧照
新京报:会不会感觉如今的歌手,贫乏了锋芒和个性?
郑钧:你有才调,你啥都有;你有才调才会有个性。没有才调的个性就是精神病。什么个性、锐气,都是竖立在才调之上的。
新京报:工作中,什么事会让你感觉本身和年青年头人之间存在代沟?
郑钧:真没有。若是有代沟,也是施展在玩的游戏上,其余方面没什么。因为人类永远来往返回就这点儿事,一千年前是如许,如今照样如许。人类的贪婪、气愤、情绪、懊恼、康乐,从古至今这些根基元素都没变,只不外古代或者喝个酒,写个诗词,如今就是喝个酒唱个歌打个游戏,但获得的感受是完全没区其余。
新京报:“敢说敢言”似乎成了你们这一代人的专利,说实话反而成为珍贵的品质。你认为是什么造成了如今的局势?
郑钧:是如许吗?我还真不知道。你一说我感觉还挺新颖的。(或者如今好多年青年头人会挂念好多,不肯意把本身真实的设法表达出来。)我感觉这个解说他们老了,变得圆滑,酿成细腻的利己主义。或者他们只有20岁,但心里世界,已经完全没有勇气去改变他的生活。
包罗我列入这些综艺,我也是进展本身能被放到一个“危险的情况”中去冒险。我四周几乎所有最亲近的人都捏了一把汗,他们就感觉我去了会砸锅,然后被新一代创作人补缀得“满地找牙”,一世英名毁于一旦。我也担心,然则我担心的同时,就想去试一试。无所谓,脸皮厚一点。包罗我去直播,会不会失败,会被别人看不起什么的,我感觉真无所谓。我就是胆儿大,没其余。敢于改变,和把本身放置于不平安的际遇里,是我最大的财富。
新京报:年青年头时做过最悔怨的一件事是?
郑钧:我年青年头时做过好多稀奇“不胜”的事,然则没有一件让我悔怨。亏得我年青年头的时候冒了好多险,所以今天我知道哪些是不值得再去冒的险。年青年头的时候必然要多测验各类器材,你才知道你想要什么和不想要什么,此后就不会再受它的诱惑。否则你到四五十岁倏忽想起来,有些事我没试过,我亏了,要去试试,究竟就掉坑里了,何须呢?
我熟悉一些人,念书读得很好,书白痴,没有钱,也不怎么成功。四十多岁回国创业,咣叽上市了,一夜之间有钱了,然后天天夜夜笙歌。我感觉这是稀奇可悲的生活,真的太可悲了,因为这是20岁应该过的(生活),50岁过的时候,你就是在骗本身。因为你50岁了,绝对不帅了,没有小姑娘是因为你帅爱上你,只是因为你有钱。然则他们会骗本身说我很有魅力,所以她们爱我。
新京报:你赞成“活到老学到老”吗?
郑钧:我承认,活到老,学到老,冒险到老。
新京报:哪一件事让你感伤本身“老”了。
郑钧:我真的一向没有稀奇显着的感受,就是我看到跟我一路成长起来的伙伴,大学、中学同窗的时候,看到他们老了,感觉我一定也老了。我感觉人的老,其实是被生活蹂躏的。你没有勇气测验新事物,没有勇气冒险,人颓了,不管你几多岁,你必然是老的。
我或者从小都属于胆对照大。上大学跑到杭州,退学当歌手,飘泊当歌手,当了歌手后来出名了过得不错,我没有上过班,也没有被向导治理过,没有被虐过。对我而言,时光过得也很快,瞬间就过了这么多年,我的心态似乎也一向阻滞在大学退学的那一年,也没什么太多的情况和事改变我的心态。
新京报:从年青年头到如今,一向苦守的一个信念是什么?
郑钧:不要骗本身,不要骗别人。人很轻易催眠本身,但不要违心的在世。其实每小我心里深处都盼望过自由的生活,或许布满勇气的生活,但你会用各类来由说服本身,“别那么干”“那太危险”,那样会损失好多器材。大部门人最后就是平庸地渡过平生。勇敢地走出去,没有那么恐怖。
郑钧说,人生来了就是要“享乐”。
新京报:你是否承认“不听白叟言,吃亏在面前”这句语?
郑钧:我从来不这么跟他(我儿子)说。我跟他说的最多的是,你有权力选择你的生活,但必需承受你选择的后果。你要说我就不想上学,就想天天玩游戏,我说能够,那我就给你在小区找一捡垃圾的工作,你天天早上去把垃圾捡了,饭钱就有了,你愿不肯意?他说我当然不肯意,那我说你就干好你该干的事。就这么简洁。
你的任何选择我都支撑,但你必需能承受究竟。我更进展他能学会尊敬本身选择的权力。
新京报:最后,请送给恢弘年青年头人一句忠言。
郑钧:我没有任何资格送给他们什么忠言,只是能够分享一下。我感觉人生就是一场游戏,来了就是要“享乐”,然则“享乐”需要伟大的勇气。进展你有勇气和聪明享乐这个游戏。
新京报记者张赫
艺人供图